第三次从大本营出发,接连多日的大雪对营地造成许多冲击,很多帐篷被大雪掩埋,也有一些破损了。当抵达低C1的时候,这种状况妥妥刺激了眼球。这天我的夏尔巴几乎没和我一起,不晓得为什么他很慢很慢,所以示意我自己先走。
由于我的速度一直很慢,所以抵达营地的时候,先到队员们的夏尔巴还在帐篷。我的同居帐友纳木错和她的夏尔巴一起动手整理了帐篷,所以我恨幸运地早早能把东西铺进帐篷,得以不在太阳落山后还没整理好。
娜娜是个很讲究动手的女子,还有许多夏尔巴整理帐篷的时候,俺们俩已经开始在帐篷外玩拍拍乐了。
当晚,夏尔巴领队将队员们分成快慢两组,快组准备在第二天从高c1冲到c3,而慢组则按照节奏,走到c2。
在玛纳斯鲁这些营地中,c2并不是非常好的扎营地,雪崩发生的话,这个营地将受到冲击,所以,如果有能力,会建议避开这个营地。但是对于我们这样体能不够,速度不快的队员,只能在c2扎营。
早上出发,因为队员个人用品,夏尔巴自己的装备和帐篷都得从高c1背上更高的营地。纳木错是快组的,要比我早出发,先紧着她收拾,收拾过程中,她分配自己的物品一部分自己背,一部分给夏尔巴,当我把相机给她的时候,拉丹的包似乎装不下了,他权衡把一个帐篷留在c1。
此时纳木错很不开心,和夏尔巴总队长发生一些争执。她觉得拉丹背了太多东西。因为她认为:在商业登山中,夏尔巴是保护队员的保证,太多的负重会导致夏尔巴不能更好的照顾队员。
此刻,很多队员陆陆续续都出发了。Dendi依然不紧不慢,而且,再次示意我先走,他回在后面跟上我。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发了,鉴于前一天几乎就没有看见他身影的情况我问过拜了,拜了解释说他背的东西太多,所以慢。我没有如纳木错一样生气,可是,这天我不知道c2会和谁住,万一我的夏尔巴又超级慢呢?
不过又想着这天路上技术多,会一直堵车,Dendi赶上来应该不难。所以就如同他示意的一样,先出发了。
同时冲顶的有非常多的队伍,才出发没一会,竟然看见慕峰队友天虎。我们打招呼的方式是用登山杖指指写着名字的鞋子,然后就在看不到脸的情况下彼此认出来了。
到了这种时候,其实满羡慕有夏尔巴在身边的那些登山者。我觉得Dendi一定是太相信我能轻松到c2。不然走了很久都看不到他,那怕我一路不停停停歇歇的等。
远远看,一串串的人在雪山上真如同蛋糕上的小蚂蚁。这在后来下山以后看见宋队从大本营拍摄的照片更清晰感受到人的渺小,也更清晰看出我们攀登的不容易。
宋玉江在大本营用望远镜当增距镜拍摄。
又开始排队等待和休息。就这样,还是没等到Dendi。
休息的时候,看见千寻(娟姐)和她的夏尔巴一起走上来。瞅瞅,夏尔巴都是这么强悍,背好多啊!千寻的夏尔巴一直在她身边,有点羡慕啊!
天气很给力,总之,我只要秉承慢慢来,慢慢来,一步步,就一定可以完成这天的行程。这是我在将近十年前攀登半脊时,当时刃脊摄影师陈晨告诉我的一条登山心态。此次,又是所有有登山经验人告诉我的准则。
过梯子,排队。
这位日本人已经70岁了,我无法想象我再70岁的时候是否还有他这样的勇气和体力。他的速度比我慢一丁丁点,跟在他后面走比较轻松,于是一起走了很久,一路上日本老人完全没有丝毫老人的样子,休息时居然分给我一点他带的坚果。但他只和他的夏尔巴用日语沟通,想来不会英语,他的夏尔巴看起来相当和善,和我聊了不少时间。
天虎与他的队友没有分开,跟在我后面。他队友里有个速度不快,不太喜欢让路的人。而且有着生人勿扰的气息。
过了长横梯,一边喘气,一边拍照,反正我的夏尔巴也没来,急啥呢。本来想给天虎拍几张过横梯的照片,可是,唯一的窄路还是不要堵车吧。
后面还有大队人马啊!
当然更壮观的是在冰壁下面,由于这里相当耗时,几乎所有队伍都堵着,看这情形,一两小时才能过吧!
有才慕峰“前妻”选择了右边这条陡的上升线路,这也是我的选择,主要是人少,右边容易一点,所以排队的人太多太多。
于是,排在后面的我虽然已经选了偏一点的位置,可是这姑娘踢下的冰雪滚滚而下,不停砸在身上,其中有一块砸中脑袋,真心很疼,我都埋得跟鸵鸟一样还是不能躲开。
这姑娘在此处耽搁非常久,以至于有一个夏尔巴不顾她还在攀登就跟她说别动,接着背着大包呼呼往上,再协助她,上面拖下面推,上去了。又一个夏尔巴要求在我之前上去,我让,可第三个夏尔巴还想让我让,实在受不了,坚决不让,我这让来让去不停啥时才能爬啊!由于前面的状况,夏尔巴在我安全带上又加了根绳,开始我还不明白为啥,后来发现,原来他们感觉这里攀登太堵,干脆用拉的方式,加上我自己轻,还有一丁丁点点攀冰经验,一路喘着被迫上升,几十米的冰壁耗掉大半气力,有要翻白眼一样感觉的喘。
所有上冰壁以后的人,全部都得休息,包括夏尔巴们。他们身上的大包不可想象!
从冰壁后的这段攀升是我没有经历过的,但是,之前已经听说还有很长距离,做好心理建设,喘好气,喝过水,吃点零嘴,上路。
队伍就在这样的冰雪之间穿行,偶然一阵风扬起浮雪就可以迷住眼界。
常常是这样70度以上的坡度,每一步都喘,每一步都累。
渐渐地势略平整,看看这趋势,c2快到了。
平坦地过了居然还有上坡,此时天气开始变化,而我感觉不能这样等我的夏尔巴,如果天变了,在帐篷外等待会非常非常冷,还不如到c2随便找帐篷钻进去等。
于是,我开始按照可以接受的节奏前行。
抵达c2时,一片混乱,部分快队的人没有按计划继续上升到c3,帐篷严重不足,每一顶帐篷都满了,天已经暗淡下来,风起,我冻得瑟瑟发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看见“有才前妻”还继续往上,大约高三四十米处还有一些帐篷,我不晓得自己的队友有没有在上面的,但是如果坐在帐篷外我真正要冻p了。于是,慢慢悠悠往上走,大约才抬高海拔十来米,忽然有人钻出帐篷喊我,说我的夏尔巴让我不要上去,等着,等他上来扎帐篷,只好一屁股坐我背包上,抖,一个劲的抖。太冷了,我的连体在Dendi包里,我的睡袋在Dendi包里,没有帐篷给我挤,太TM憋屈。热水也喝完了,坚果也吃了,不晓得还有什么可以让体温增加,如果没有分快慢队,纳木错肯定会有帐篷。那一刻,相当悲凉。
等了三十分钟左右,心里抱怨千万回,估计绕着玛纳斯鲁也够半圈的距离后,我才看见dandi,一到营地,他丢下背包,招呼我走到营地最最边缘,此时已经在标志裂缝旗子的旁边,酒哥看见,连忙招呼我到他帐篷里坐下,让我把连体赶紧穿上,瑟瑟发抖中等着Dendi搭好帐篷,裹起睡袋,太冷了,真是太冷了。除了第一次拉练,Dendi总是会跟我分开,尤其冲顶开始这两天,几乎就看不到,此时,我对他很有意见,相当有意见。可我当时没强烈要求,他太忙碌,除了搭帐篷,还要烧饭烧水,忙得我都不好意思说,以至于第三天我居然还是一个人......
没有说不仅仅因为我不好意思,还由于天气变化,许多消息纷纷传来,听说快队里强的一波也没有抵达C3,雪太大,走得分外辛苦,夏尔巴开路轮流开都累,据说东哥也加入踩雪队里,国际队特意不往前超,保存体能等我们队开路。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快组的队员选择c2与c3之间一块小平地扎营。
消息很多,不知道纳木错和肉球如何,我也不知道到底多少人在快组,更不知道哪些快组队员选择上升,哪些快组队员留在c2。这一夜,熙熙攘攘,Dendi在他大包里拉出很多食品,吓了我一跳,居然还有水果包装,有种速食汤好喝,喝过人暖和起来,他为了让米饭好吃,把包装袋放在怀里捂着,一边像热水袋,一边又让米饭保温闷长一点时间,我终于在吃过热乎乎米饭后睡着了,肯定睡得不好,潘潘不打呼噜,我的夏尔巴也不打呼噜,而且不臭,这就已经让我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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